我住的地方位於公寓的頂樓,有個朝南的院子。充足的陽光讓花草得以茂盛地生長,但夏季的高溫也讓住在屋子裡頭的人吃足苦頭。
偶而可以在街上見到有些房子的外牆被爬藤類的植物攀滿,被覆著一層綠葉織成的外衣。那一片濃密的綠意,為陰沈死板的水泥建材注入了一股生動的活力,也帶來了可貴的清涼與靜謐。彷彿城市裡的喧囂與悶熱都被它隔離在外,造就了一個自然而舒適的空間。
我不由得這樣想:如果在我的院子裡也能栽上幾棵這樣的爬藤,這它們自然地覆滿外牆,這樣一定多少有些隔熱的效果;不但可以節省一些電費,還可以擁有一片宜人的景致。何樂而不為呢?
這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。為了找到適合當作綠牆的植物,我特地翻書上網研究了一下,能當作這種外牆綠衣的植物有好幾種。最後選上的就是這種爬牆虎。
爬牆虎又有幾種不同的稱呼,例如地錦、紅葛、紅葡萄藤、土鼓藤等。也有人叫它做常春藤,不過這樣比較容易和另一種比較有名的常春藤(Ivy)搞混。一般好像還是叫爬牆虎的比較多。
只要稍微留心,爬牆虎幾乎是隨處可見,尤其是道路旁邊的堤防、橋墩等處常有大面積的栽種,用以美化難看的水泥牆面。想種它也不太需要花錢。像我就是在上班途中經過的環河道路堤防上,剪了一小段已經長到馬路上的枝葉(約一公尺左右),然後帶回扞插而已。
這種植物極易種植。我拿回家後,只是隨便插在牆角,也不怎麼理會。過沒多久,就長出了新的枝葉,雖然我沒有挖出來檢查,但幾乎可以確定已經發根,這樣繁殖就成功了。
我從來沒有特別施過肥料,也沒有很注意水分的供應,但它的成長速度非常快,在春夏時的生長旺季中就可以爬滿整面牆。雖然我家的牆不算大,這樣的效率還是稱得上相當驚人。
隨著枝葉的蔓延,爬牆虎的綠牆也很快地成形。油亮而翠綠的葉片不畏烈日的曝曬,也完全不在乎雨水的沖擊。緊附在牆上的枝條相當穩固,即使颱風來襲,也不曾見到它有什麼嚴重的損害。
這一片綠色的外衣在爭取自己的生存空間時,可能也沒想到自己恰巧也保護了依附的對象。在有效地阻隔了直射南面外牆的陽光後,室內的溫度果然也跟著降低。當微風吹過,順著氣流擺動的葉片有如一道道綠色的波浪,由於角度的變化,反射出不同深淺明暗的光影。
爬牆虎的莖葉固定在牆上的方式也相當有趣。它並不是藉著用根鑽開牆壁來抓牢,而是長出像吸盤一樣的「腳趾」,以這樣的構造「吸」在牆上,比較不會破壞建築物的結構。所以說爬牆虎還真的像是在用「爬」的,而且就像是壁虎的爬法一樣。
這是吸盤吸在牆上的特寫。它們的吸力不弱,數量又多,自然可以穩固地佔據著牆面。
由於平常只注意到綠葉,原本我以為爬牆虎不會開花的。實則不然。後來我發現它不但會開花,還開得不少。只是花朵實在不太明顯,除了花型很小之外,顏色也是毫不起眼的黃綠色。在下面的照片裡,綠色圓球狀的是未開的花苞,而其中有些顏色較淺的,別懷疑,那就是花了。
不但會開花,還會結果。剛長成的果實是淺綠色的,然後會顏色會慢慢變深,最後會變成藍紫色。不管是大小還是顏色,看起來都很像藍莓。不過事實上爬牆虎和藍莓沒什麼血緣關係,倒和葡萄是同科的近親。
我剖開成熟的果實觀察了一下,的確在構造上和葡萄很像,只是個頭上小了一大截。有趣的是,雖然果實比葡萄小,但裡頭的種子卻比葡萄大,有點不成比例。一顆果實內含有兩粒種子。
我特別效法了神農氏的精神,嘗了一下果實的味道。它帶有微微的酸味,其實不算太難吃,只是不曉得有沒有毒,還是看看就好了。
爬牆虎茂密的葉子有時也會引來一些特別的客人,就像這隻蝴蝶的幼蟲。因為葉子顯然多得吃不完,再加上我也希望它能順利長成蝴蝶,所以也就大方地讓它住下。只是後來就下落不明了,不知是否已經化為彩蝶飛去?
爬牆虎最大的缺點,就是天冷了就開始掉葉。入秋之後,葉片的翠綠就漸漸消褪,轉為暗沈的紅褐色,最後落於土中。還好秋冬之際也暫時不需要它來隔絕陽光了。
不用擔心,落葉只是暫時的,鮮活的綠牆會在明年春天再次登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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