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老婆家裡有三個姊妹和一個最小的弟弟。三個姊妹已經陸續出嫁,而我的小舅子也在這個禮拜天結婚了。這場婚禮對我岳父岳母來說,自然有很重要的意義。他們的四個子女總算都已完成了終身大事,而他們的獨子也終於把媳婦娶了進門。

當然了,做為他們的親家,我們一家人也絕對不會在婚禮中缺席。所以這次我們難得全家出動遠赴台南:上至年逾八十歲的奶奶,下至還未滿週歲的小雍,連家裡養的臘腸狗都一起去了。

我很敬佩我的岳父和岳母。他們年輕的時候雖然都沒有機會受過良好的教育,不過他們靠著在台南縣的鄉下辛苦經營了幾十年的早餐店,不但把四個小孩都順利拉拔長大,同時也讓他們都完成了大學以上的學業。

我認為書念得如何,會不會賺錢都還是其次,重要的是他們子女都很懂事,幫家裡做事也很勤快。比起許多家中富有或受過高等教育的父母,他們對子女的教養實在一點也不遜色。辛苦了大半輩子的岳父和岳母好不容易盼到了今天,即使他們並不會用豐富的言語表達,我也可以體會得到他們心中深刻的感觸。

台南人重禮數是出名的了,而新郎新娘既然都是台南人,禮數自然更是少不了,有些東西我連聽都沒聽過。家族中每個人為了籌備婚禮都忙得人仰馬翻,連我這個做女婿的也不例外,人一到台南就接到不少任務;先說要做婚禮的司儀(還好後來逃過一劫,不然我的破爛閩南語一定必死無疑),後來臨時改做拍影片的攝影師,雖然和當司儀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,至少還不至於出糗就是了。

除了敬佩之外,我實在還應該感謝我的岳父岳母。當初我結婚的時候,整個儀式相形之下簡單了許多。他們把女兒遠嫁台北,但卻充份尊重我們的意見,並沒有強迫我們跟著繁文縟節走。雖然他們是傳統的台南人,但是卻比許多台北人都還開明和寬容。也幸虧如此,讓我們著實省了不少事。

婚宴在禮拜天的中午舉行,本來新郎的親戚們要在酒席結束後好好整一下這對新人的,但想不到我的小舅子只喝了三杯紅酒就掛了。結果吐出來的東西比喝進去的還多了好幾倍,連送客的時候都是趴在收禮桌上的。既然新郎已經不省人事,整人的計畫也只好取消。

婚禮總算結束了,雖然沒整到人,但主要任務已經完成,大家也都暫時鬆口氣休息一下。除了我、老婆和兩個小傢伙留下參加隔天晚上的歸寧喜宴之外,家裡的其他人就先回台北去了。因為我比較難得下來南部,趁著歸寧酒之前的白天空檔,我們一家四口特地跑到高雄去逛逛。

然而就當我們在高雄的時候,老婆忽然和我說她的身體不太舒服。一開始是身上的肌肉有些痠痛,我們還以為是太累了,畢竟既要帶小孩又要幫忙準備婚禮,的確不是輕鬆的事。不過接下來的症狀就越來越嚴重了,頭暈、喉嚨痛也緊接著報到。從高雄回台南的路上,我發現她還開始發起燒來。這可不得了,該不會是得了新流感吧?

一到台南之後,我立刻找了一家有快篩的診所帶她就診。當老婆一一向醫生敘述症狀時,只見醫生說:「這實在太像新流感了,一定得趕快做一下快篩確認一下。」

接著醫生拿出了兩根很長的棉花棒,先把第一根伸進老婆的一個鼻孔裡採取檢體,接著另一根就探進了另一個鼻孔裡。這個過程雖然很快就結束了,不過看起來還是有點嚇人,因為我還不知道棉花棒可以往鼻孔裡插那麼深。老婆只是皺了一下眉頭;還好採檢體雖然讓她不太舒服,不過還不至於不能忍耐。

然後我們就在候診的地方等待結果。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左右,醫生又把我們叫進了診間,拿著一張試紙跟我們解釋快篩的結果:「你們看這裡有兩條線,第一條線是所有人都會有的。如果是陽性的話,就會看到第二條線。這裡可以隱約看見第二條線,雖然不太明顯,但是只要有一點點就是有啦。」

「你是說……」

「就是中了啦!」

在我們家只有我老婆對發票會中,想不到新流感也是她先中。聽到結果時還真的吃了一驚,腦子裡馬上浮現出當時SARS流行時的可怕情形,該不會這麼不幸吧?

醫生看我們很緊張的樣子,馬上對我們說:「即使中了也不用太擔心啦!只要有吃克流感,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會有問題。」看來有特效藥是好多了,至少沒SARS這麼可怕。

不過老婆得到新流感的消息還是馬上傳開了,我岳母家開始人人自危起來,我當然更是高危險群。還好兩個小孩先前都已經打了疫苗,相對安全一些。當然歸寧喜宴她也沒辦法參加了,只好由我帶著口罩代表出席。吃完這一頓,我也得趕高鐵回台北,新流感中獎的老婆和小孩則是先待在台南。

今天老婆在電話中告訴我她的燒已經退了,流感症狀也稍微緩解,總算讓人放心了一些。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,我倒覺得自己開始不太對勁,喉嚨有點痛,也有些咳嗽。該不會我也中獎了吧?只不過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燒,希望只是一般的感冒而已。不管怎樣還是當心一點好,家裡那麼多老的小的,染上了可就麻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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