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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瓢」這個字,一半是瓜,另一半是票。從瓜,表示它的原料和瓜有密不可分的觀係;從票,則暗示做好的瓢質地輕巧,可以「漂」在水上。

瓢是一種再普通不過的舀水工具。的確,在石化原料的應用還不普遍的年代,瓢幾乎都是用瓜做的,對老一輩的人來說,也許瓜做成的瓢還曾經是生活中常見的日用品。但在我們這一代就已經很少人看過、用過瓜做成的水瓢了,只能從瓢字半邊的那個瓜遙想那段凡事取之於自然,時感匱乏但容易滿足的歲月。

當然,不是什麼瓜都能做成瓢。稍微問了一下長輩,知道了瓠瓜便是製瓢的原料。瓠瓜的種類也不少,廣義的瓠瓜也包括葫蘆,但它們都有一個共通的特性,就是瓜老之後,果皮就會變得硬而且不透水,極適合用來做為容器。而且瓠瓜的形狀大多是一頭細一頭粗,對剖之後,粗的那一頭盛水,細的那一頭恰好是握把,實在就是老天設計好給人用的瓢。

今年在家裡的小菜園種了一棵瓠瓜,結了許多果,也貢獻了不少頓的晚餐。然而我特地留下了一個瓜不採,想自己試著做一對瓠瓜瓢看看。

就是這個瓜,雖然從青綠帶著白花的果皮上看不太出來它有多老,但它維持這個大小已經好幾個禮拜了,而且用手指輕敲一下瓜體,就可以知道外皮硬化的程度已經頗深,該是採下來做瓢的時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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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瓜皮已經很硬,用一般的刀已經很難切開,只好動用鋸子。小心鋸開之後,就可以看到纖維已經變得乾粗的瓜肉和成熟的瓜子。瓜肉軟而韌,顯然已經不適合食用,模起來有點像是柚子皮。瓜子的數量不少,被溼漉漉的黏液裹著。我留下部份瓜子晾乾收藏起來,如果明年要播種就直接可以拿來使用。這個品種還不錯,瓜大而味美,如果有哪位朋友想種的,我也十分樂意相贈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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仔細地把瓜肉刮淨後,接下來便是晾乾的工作。我先放在陰涼通風的地方幾天,讓瓜皮和上面殘存的一些瓜肉大致乾燥,然後就移到太陽下曝曬,讓它們徹底乾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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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燥的速度比我想像中快,大概一個禮拜就很乾了。為了保險起見,我還多曬了兩個禮拜。

曬好的瓜瓢已經從綠色轉為淺褐色,重量也大為減輕。握在手中時,我可以明顯感到那種「漂」的感覺。雖然輕,但是質地卻異常堅硬,擺出一付準備為人所用的十足架式。純天然的乾燥瓜皮,敲擊起來的聲音居然像是塑膠,只是更為清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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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略為粗糙的切面用砂紙磨平後,就迫不及待地盛水試用。但是當浸了一陣子水後,原本已經徹底乾燥的殘餘瓜肉又紛紛吸水膨脹,用手一搓就會掉落一些,像是漂在水中的棉絮一般。我只好等這些瓜肉完全泡軟後,再用菜瓜布一塊塊慢慢搓淨。由於瓠瓜在剛剛採收時,瓜皮和瓜肉都存有水份,所以很難完全分離。而經乾燥再泡水之後,由於瓜皮已經硬化,瓜肉就可以真正清除乾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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瓜肉除淨後,只剩下成為硬殼的瓜皮。可以看到纖維的結構和一條條似肋的條紋。聞起來像是一種天然的草香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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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用新做的瓢盛起一瓢水,輕輕澆灌著庭院裡的花草,懷念著那個人與自然如此貼近的年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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