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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五月左右,就進入了茉莉花的花季。這一段時間雖然長達好幾個月,但中間並不是連續開放,而是分成三四次左右。但每一輪開花的時間並不長,大概只有一兩個禮拜。這時我們可以看到整棵茉莉集中全力,把蓄積了一段時間的能量一次迸發出來。這一輪結束,就要再經過個把月的時間,才可以等到下一輪的花開。這幾次開花之中,又以第二次最盛。最近院子裡的茉莉剛好就遇上今年的第二輪花期,每天都可以看到白色的花朵綴滿枝頭,妝點著茂盛的卵型綠葉。

說真的,茉莉的花實在長得一點兒也不突出,既不夠大,也沒什麼特別的造型。如果從遠一點的距離看,也許只能看到一片綠油油中間夾雜著一些看不清是什麼的小白點。再走進一點,即使是盛開的花朵,看起來也頂多是像一團揉皺的小紙片。如果不是那難掩的芬芳提醒了我們,可能還不太容易注意到它們正在如火如荼地開放著。

 

很少有人不會被茉莉花的香味深深吸引的。它是如此芬芳濃郁,即使和其他的氣味糅雜,也能輕易地脫穎而出。有許多濃烈的花香,聞久了會讓人覺得厭膩,甚至使人暈眩。但茉莉則不然:在香氣的強度上,它是濃釅深厚的;但在香氣的屬性上,它則是清幽淡雅的。上天這樣的安排,註定了人們要與它親暱共處,陶醉在美妙的醺氛之中。在茉莉花叢前深吸一口氣,體會一下這天然柔媚的芳馨。香甜的分子立刻迅速地從鼻腔中往全身擴散。煩亂的思緒得到了安撫,疲倦的精神得到了提振,枯竭的靈魂得到了滋潤,緊繃的感官得到了放鬆……

摘下一朵盛開的茉莉仔細端詳,會發現這小小的花朵也有一些玄機。花瓣的排列並非單純的圍繞一圈,而是分成內外兩層(也有複瓣的品種,當然就不只於此了)。如同潔白中又帶點華麗氣息的雙層裙襬,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曵生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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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茉莉花潔白的身形與迷人的香氣都不耐久藏,每朵花從盛開到凋謝的時間極短,可能連一天的時間都不到。不像許多其他的花是在枝頭上閉謝,茉莉的花朵直到墜離花萼時仍然維持著盛開的花姿。不過落土的花朵就會開始迅速的凋萎,從潔白的顏色轉為淺紫、再轉為深棕色,慢慢化為護花的香泥。而花香則隨著花瓣顏色的改變,也同時快速地消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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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市面上可以買到乾燥的茉莉花,不管是單獨沖泡還是加在茶葉裡,都還可以帶來一些令人回味的清香。只是也許因為開花的時間太短暫,一但開花後就很難掌握採收的時機,所以賣的都是未開的花苞。不過我還是覺得花朵在盛開時的香味是最濃的,所以每天早晚就去摘取正在綻放或是剛剛掉落而尚未變色的花朵。為了防止它們繼續變質,採收後就要馬上送進烤箱烤乾,這樣就可以延長保存的時間。不過烘烤的時間不能太長,溫度也不能太高,否則剩下的就不是花香,而是像餅乾一樣的焦香了。另外也不能用微波爐,我試過的經驗是:花瓣濕濕熱熱地皺成一團,最後不得不報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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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捻起幾朵剛烘好的茉莉花加到茶葉裡,沏上了一壺。享受著茶香與花香的交融,也享受著難得的閒適與寧靜。眼看著這一輪的花期又將結束,繼續盼望著下一回的醉人芬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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