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狐狸的鬧中取靜與忙裡偷閒

今年的農曆年感覺上來得特別早，陽曆新年才過了沒多久，龍年就快要趕著來報到。趁著迪化街的年貨大街剛開幕，人潮還沒達到逼近過年時的高峰，我打算找個趁機會先去走一趟，一來提早採辦些年貨，二來也帶兩個小朋友開開眼界，體會一下年節的氣氛。

位於圓環一帶的舊台北城區，其實不是我們平常熟悉的活動地帶。然而在像過年這樣重要的傳統節慶裡，還是要到這種有點古味的舊商圈，才能在自然沉澱的歷史感裡的嗅到些特別醇厚的民俗風味。

台北縣(現在的新北市)的中和算是我的老家，一直到小學六年級舉家遷來台北市之前，我在那裡度過了大部份的童年時光。而我生平讀的第一所學校，當然也位在中和，而且擁有一個在台灣許多縣市都可以見到的「菜市場名」:復興國小。(我後來找了一下，發現全台灣共有十一所「復興國小」！)

緣份是一件奇妙的事，還記得上小學的第一天認識了一位同班同學，後來兩人雖然先後因為搬家而轉學，但卻沒有阻止我們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。我們不但在個性上氣味相投，就連生日都是同一天。今年我們在共同的生日將近時，相約回到當時的母校看看，當作是一個小小的紀念。

我們雖然不是復興國小第一屆的學生，但當年這所年輕的學校才剛建成了自己的第一批校舍。我們入學時，到處還飄著水泥灰和粉刷漆的氣味。到了今天，原本記憶中的熟悉的建築都還存在，然而當年嶄新的教室也難掩三十年歲月帶來的痕跡，映現出幾許略帶黯沈的色彩。當然，除此之外，校園裡還多了一些不同以往的陌生景致。

也許大家都跑去看油桐花了，雖然竹子湖的海芋仍然如火如荼地盛開著，人氣卻明顯地冷落。我們前往造訪之前，還在擔心會不會遇上大批的賞花人潮，但後來證明這顯然是多慮了。

上次來竹子湖看海芋，已經是三年前。那時正逢海芋季活動最熱烈的時候，壯觀的花海是看到了，但同樣壯觀的人海也湧現在每一條小徑與田埂上。竹子湖，這個寧靜而恬淡的名字，突然有了不大相稱的喧鬧背景。如果竹子湖裡有湖水，怕是也要跟著沸騰起來。

自從我們在去年夏天帶著小孩去福隆騎腳踏車之後，他們忽然就開始對於搭火車產生了莫大的興趣。而當小罡知道還有一種自強號比當時他坐的莒光號更快、更高級後，他三天兩頭就會忍不住問我：「爸爸，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坐自強號啊？」

為了滿足小傢伙朝思暮想的盼望，老婆在這次的渡假特別安排了火車之旅，目的地也從南台灣轉移到東台灣。記得當年還在學校念書時，東部的純樸而寧靜的風情常常吸引我們騎著單車造訪，然而就在數不清個匆忙與麻痺的日子之後，忽然發現已經好久沒有再去親臨這塊迷人的土地了。不要說是兩個小傢伙了，我和老婆也不自覺地充滿了期待。

依照往例，帶幼兒的旅行不能太複雜，最好僅停留少數定點就可解決。如果再配合環境舒適與設施完善的飯店，那就更理想了。畢竟是攜家帶眷的，沒辦法再像少年時那般在旅程中安插許多未知的驚喜與刺激的冒險，能輕鬆順利完成就是最高指導原則了。

週末天晴，不出去走一下有點可惜，於是臨時起意帶小孩們去貓空坐坐纜車。想到老爸也沒搭過貓纜，於是邀請他一道同行。

回想第一次坐貓纜的時候，已經是近三年前的事了，不但小雍還不知道在哪裡，小罡也才剛學會走路而已，比現在的小雍還小。當時剛開始營運的貓纜，每天都吸引了大批人潮，我們一家三口為了嘗個新鮮，足足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。有了那一回的經驗，其實這次我們也沒抱太大的期望，反正主要目的是出門踏青，萬一人真的太多，也不必非坐到纜車不可。

先前聽說，原本有一條年代久遠的草嶺隧道貫穿台北縣福隆和宜蘭縣石城之間。在一九八○年代隨著北迴鐵路的開通，開鑿了新隧道之後，那一條舊的草嶺隧道就此荒廢了好些時日。直到最近兩年隨著單車熱潮的興起，舊草嶺隧道才被重新整理開放，成了一條特別的單車專用道。

我有一位在貢寮教書的同學也和我大力推薦這一條新興的單車路線，但是因為天氣、時間一直沒辦法配合，而且又擔心兩個小孩不好照顧，所以一直未能親身一探究竟。直到上個週末，才臨時決定來個一日遊。

彷彿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，在南台灣已經待了將近一個禮拜，該要返回生活原來的節奏了。返回台北的高鐵列車飛快衝破密集的雨滴前進，如此急切地遠離記憶中夢想國度的餘溫，反而讓人感到有些不捨。

的確，好久沒有去度個假了。回想起來，最近幾年的確是太忙於工作，根本沒享受過幾個像樣的假期。在前一家公司任職時，每年的特休假只是點綴著好看用的，能用到一半就不錯了。就算只是休個兩三天的假，心裡還是惦著公司裡的大小事。離開那個環境之後，心緒忽然從重重束縳中掙脫了。冷眼旁觀時，現實反而變得清晰無比。這是我們一心想演好的一齣戲，然而入戲太深只能顯出劇本的荒謬。我本是個不適合的角色，該退場時就退場吧。

現在工作上的忙碌依舊，幸運的是少了許多不安與茫然。有焦頭爛額的時候，但也有能夠真正享受家庭生活和諧平靜的時候。只有在真正了解所為為何之後，才能盡情盡性於每一個當下。除了自己的心態有了轉變，工作伙伴也著實讓我放心無比，我總算能夠好好去度個假了。

難得有一個老婆帶小孩回娘家的週末，我心裡早就在盤算著，一定要花上一整天騎腳踏車出去蹓躂蹓躂。老天看來也很賞臉，一連幾天忽晴忽雨的天氣，一到週末也穩定下來了。

一如往常起了個大早，把車稍微整理了一下。個把月沒騎了，兩個輪子都變得軟趴趴的，我那把攜帶用的打氣筒又不知道塞到哪裡去了，只好草草收拾一下隨身物品，只帶了水壺、錢包和買了還不到一個月的iPhone 3GS，便等不及匆匆跨上車出門。反正家裡附近就有加油站，打飽氣一點兒也不成問題。

騎車歸騎車，我還是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。我有個老同學後來當了國中老師，去年調到了貢寮，出發的前一天我聯絡了他一下，說要從台北騎腳踏車殺過去找他。我承認自己一騎上了腳踏車之後，就會隨興到有點不可理喻。朋友大概也都了解這一點，反正就是找個理由騎車吧，所以也就不以為怪了。

上星期六(四月二十四日)晚上，台北縣政府和新店市公所辦了一場名為「火金姑饗宴」的賞螢火蟲活動。聽說活動就辦在碧潭附近而已，是少有的一個離市區非常近的賞螢地點。我們那天本來要帶小孩們去見識一下真正的螢火蟲，但不知怎麼又七葷八素地忙了一天，好不容易閒下來時已是晚上九點多，原本的觀賞螢火蟲之旅看來也不能成行了。

對於小雍來說，只要有得吃有得玩就行了，去不去倒沒什麼關係。但小罡已經期待了一整天了，我看到他難掩失望的神情，也覺得有些不忍。春天的天氣詭異多變，不見得什麼時候想出門就去得成的，尤其是晚上。那一天好不容易老天幫忙，下午開始暫歇了綿綿春雨，實在應該趁這個機會出去走走的，累一點又有何妨？所以雖然官方的活動早已結束，最後我們還是決定來一次賞螢夜遊。

那是開春的第一個禮拜。就在有一點不甘心、又有一點不捨得地送走了溼冷的年假之後，打算和朋友趁個風和日麗的週五午後去郊外走走。天氣雖好，但對於踏青而言，公餘之暇的時間又顯得有些零碎，一時也不知道要去哪裡。在地圖上沿著近郊的小徑摸索了一陣，看到了一個在記憶裡有點熟悉，但又帶些模糊的地名。我指著圖上纏繞在等高線之間的銀河洞說：「就去這裡吧。」我隨口說著，想不到沒去過的朋友也就同意了。

記得第一次去銀河洞還是在學生時代。我和我老弟踩著腳踏車，沿著蜿蜒的北宜公路往深山裡挺進。我們這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，雖然根本沒有單車長途旅行的經驗，雄心壯志卻不小，本來好像打算就這樣騎到宜蘭去的。不過一連串的爬坡很快就讓我們認清了目標過於艱難的現實，只好臨時變更計畫。這時出現了一條通往銀河洞的岔路，雖然去不了宜蘭，就轉往這個有著美麗名字的未知所在吧。

從大學的時代開始，新生南路就是一條連接家裡與學校之間最重要的通道。直到畢業離開學校踏入社會之後，同樣的一段路仍然是我每天上下班的必經之路。

每天圍繞在自己身旁的事物，無疑是最熟悉的，但往往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。有一天，就像往常一樣經過時，腦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念頭，要我停下來看看這條熟得不能再熟的路，回想一下它在這近二十年來容貌的變化。

我們這一代已經無緣親眼見到昔日瑠公圳流貫台北市區的模樣，也不容易想像彼時水圳兩側所灌溉的平疇沃野。只能看著現今做為市區重要的交通幹道，車流湧現在新生南路上的情景。

入夜之後，霧在不知不覺間漸漸散去。睡覺前，我們三個光棍促膝坐在在天池山莊前，仰望著滿天星斗聊了起來。黃鼠狼忽然有感而發：「我以後的老婆，除了要彈一手好鋼琴之外，一定要能跟我一起騎車到這裡來看星星！」此言一出，立刻被我和一尾龍挖苦起來，我們幾個大男人來這裡都不簡單了，到哪裡去找這麼吃苦耐勞、還要得會彈鋼琴的女生呢？還好後來黃鼠狼並沒有嚴格執行這一條擇偶標準，否則現在的黃夫人還不知道在哪裡啊！

第二天被從睡袋中挖起來的時候天還沒亮，只能憑著星光依稀辨別周圍的景物。雖然已是六七月之交的初夏，不過山中的夜晚還是寒氣逼人。我們穿上厚衣，打開車燈，就跨上單車啟程，離開了天池山莊。「看能不能在天亮前趕到越嶺點看日出。」一尾龍說。

山莊離越嶺點還有一段路，這段路其實並不難騎。不過因為是摸黑前進，看不清楚路況，所以也沒辦法騎得太快。只能藉著微弱的車燈，照向隱藏在草叢間的路徑，跟著地上的反光徐徐前進。

前晚在朦朧中睡去，隔天也在朦朧中醒來。和一尾龍出去，早起是免不了的。山中的狀況千奇百怪，說不準又因為什麼突發事件延誤了行程，只有早點出發，趁著天亮時多爭取些緩衝的時間比較保險。一覺起來至少是個好兆頭，雨已經停了。

我們沿著計畫中的台14線繼續前進。離開廬山之後，雖然路變得比較窄小，但路況仍然大致良好，汽車都還可以順利通行。一開始的爬坡還算平緩，但後來就遇到了一連串之字形的陡坡，一下子爬升了兩三百米，接著就到了屯原的登山口。

過了屯原後就只剩下登山小徑，沒辦法走汽車了。不過這一點兒也不讓人擔心，喜歡騎登山車的人就知道，這種路騎起來才是最享受的。不但風景棒，也不用為了隨時可能迎面衝來的汽車而提心吊膽。在這種環境下騎車，沒有速度的競逐，也沒有時間的壓力，只有一種完全的放鬆與舒適，以及與自然徹底融合的感覺。

幾個月前，我的朋友黃鼠狼在MSN上要我去看他的網路相簿。我進去一瞧，原來是我們十一年前(1998)去能高越嶺的照片。看著這些用掃描器從一堆舊照片裡掃出來的影像，胸中的熱血不覺澎湃了起來，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，精力怎麼用也用不完的年紀。

最近我也把手邊那次能高越嶺的照片翻出來整理了一下，在十一年後的今天，算是對這次令人難忘的旅程做一點小小的紀念。

能高越嶺是一條傳統的登山路線，大致是從南投的霧社開始，經由奇萊山和能高山之間的鞍部翻過中央山脈，然後沿著木瓜溪一直下到花蓮。相信也有不少登山的愛好者走過這條路。不過我們倒不是用走的，而是用騎單車的方式越嶺。看到這裡的人也許會覺得奇怪，這條路可以「騎」嗎？這就有點說來話長了。

上午工作告一段落之後，趁著天氣不錯，下午就打算和兩個同事出去騎騎腳踏車。由於大家都不想騎得太累，於是就把目標設定到比較近、爬坡也比較少的地方，最後我決定帶他們去新店的燕子湖。

一般如果要去燕子湖，都是到了新店之後轉新烏路(台九甲線)，過了下龜山橋後就到了。由於新烏路車多，我不太想這樣騎，所以出發前特別上網找了一下地圖，似乎也有路可以直接從新店溪的左岸過去。如果走這條路，大部份的路段都是沿著河岸前進，起伏不大，看來並不難騎。於是再匆匆瞥了一眼地圖後就跨上車了。

檢視較大的地圖

現在騎腳踏車要比我們念書那時候幸福多了。如果要從公館到新店，全程都有單車道可走，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和一堆車子擠北宜路或中興路了。我們是從福和橋進入堤防外的單車專用道。入口其實不怎麼好找，和印象中從一個水門進出不太一樣：要先從福和橋往台北方向那一邊的人行道往上騎，上橋走一小段路後會看到左手邊有一個圍著路障的入口，外面接著一條往下的斜坡，這就是了。

堤防外的路很好走，又直又寬又平，更重要的是這是單車專用道，所以看不到一輛汽車或機車。不管是悠閒慢騎還是疾速狂飆都非常適合。

往前騎了大約一公里多後會遇到一個岔路口，往左到景美，往右到新店。選擇往右的路，會經由一個拱形橋跨過景美溪。之後的路況比較差，而且是與汽機車共道的，不過腳踏車以外的車子很少，騎起來還算輕鬆。

一直到了秀朗橋進入新店市，經由一個坡道翻過堤防後，又是另一段不同的景致。這裡的河濱整理得很好，平坦的單車道蜿蜒在大片的草原中，騎起來格外舒適。雖然沒有台北市的那一段寬敞，不過可以一邊騎車一邊隔著草地或礫岸眺望新店溪，這又是一種特別的悠閒。

最近有兩個展覽我很想去看，一個是在台北市立美術館展出的皮克斯(Pixar)動畫20年展，另一個則是故宮博物院的清世宗文物大展。因為皮克斯只展到11月1日，所以我打算趁著上禮拜五的時候去看一看，好避開週末的人潮。

日前逛朋友的部落格，裡頭特別提到了那篇文章就是她在北投圖書館(其實是台北市立圖書館的北投分館，不過這名字實在太長，姑且稱之為北投圖書館吧)裡頭寫的。這是一座我一直很想親臨造訪的圖書館，但因為地處偏僻(如此形容，好像有點市中心本位主義作祟)，所以一直停留在「心嚮往之」的階段。看到她在館裡悠閒地發文，心中不禁湧現出羨慕之情。

於是，上週末就趁著家中妻小回娘家度假，得以暫時擺脫牽絆之際，獨自去了一趟北投。這一趟沒有安排個地熱谷之旅，也沒有順便洗個溫泉，就純粹只是為了北投圖書館而去。

北投圖書館之所以在台北市立圖書館中的眾多分館中如此知名，就是因為它的建築實在太有特色了。整座圖書館是以「綠建築」的概念設計興建的，著重於與周圍生態的和諧共存，以及對環境資源的永續利用。至於這種概念落實的細節，我就不在此贅述了，有興趣的話可以參觀台北市立圖書館的網站，那裡有詳細的介紹。

從捷運的新北投站下車後，我就依循地圖上的指示，沿著北投公園旁的中山路往前走。不過靠捷運站這一側的公園正被工地的圍籬封了起來，我開始有點擔心，該不會這麼到楣，難得來一趟卻碰到施工封館吧？這時候有一個帶著小朋友的媽媽叫住我說：「先生不好意思，請問附近有個圖書館在哪裡？」我只好尷尬地對她笑了笑：「我也正在找呢！」

那一年是1997年，我(老狐狸)和我的朋友黃鼠狼都剛考上研究所。時間再往前推幾個月，當我們都還在為了準備研究所考試而艱苦奮鬥時，騎單車環島的夢想成了支撐我們努力堅持的一股重要力量。到了考試前，我們大部份的時間都已經泡在圖書館裡了，而在念書中間的片刻休息時，我們也不做別的事，只是拿出地圖想像著環島之旅中可能造訪的角落。

我們很幸運，後我兩個人都如願以償地考上了。放榜那天，我還乖乖坐在李商隱詩的課堂裡。只是詩句再美、教授的講解再生動，心中忐忑的我卻連一句也聽不進去。後來瞄到黃鼠狼在教室外面興奮地跳來跳去(就跟真的黃鼠狼沒什麼兩樣)，我就知道他是來通報好消息的。剩下的半堂課就更是煎熬。如果我不是坐在前幾排，早就溜之大吉啦！不過我們也沒等太久，當天下午就馬上跑去店裡挑車子了。

事實上在此之前我們都各自擁有一台腳踏車，只不過皆屬「校園車」的等級。顧名思意，校園車只適合在校園內逛逛，如果騎著去環島，恐怕不是車先解體就是人先解體。雖然這種普通腳踏車的裝備不甚精良，但我們在環島之行正式開始前還是騎著它們進行了多次的熱身訓練。不管是平地還是山區，整個大台北地區都跑得差不多了。

今年端午節號稱有四天連假，如果幾年前有這種機會的話，我早就上山下海大玩特玩了。但自從兩個小傢伙陸續問世後，要去哪裡都覺得困難重重，左思右想後，最後的決定通常還是宅在家裡。眼看著假期就要告一段落，如果不應應景出去走走又好像有點一事無成的遺憾。出遠門和大家一起塞車已經不可能了，就去一個近一點的地方吧。腦中不知怎麼突然蹦出了「植物園」三個字，想想這的確是夠近，光這個理由也就行了。於是一家四口滴溜打掛地帶了一堆嬰兒用品，就這麼出門去也。

仔細回想起來，我已經大概十年沒光臨過台北植物園了。雖然總覺得植物園是一個充滿知性的地方，但存留在腦中的大多是兒時在裡面玩耍的印象。說來諷刺，以前在建中念書的時候，雖然植物園號稱是建中的後花園，但在高中三年中卻只踏進過兩次。一次是美術課在荷花池畔寫生，另一次是快畢業的時候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讀書，結果卻因為被蚊子叮得滿頭疱而不得不倉皇撤退。畢業之後去的機會就更少了，也沒太深的印象。許久沒有造訪之後，這一次去已經是帶著自己的小孩了。

時間總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跑得飛快。轉眼之間，台大單車社已經走到了第二十個年頭，距離我在念研究所二年級時擔任社長也整整過了十年。一直到今天，單車社的歲月還算是我人生中最精采的篇單之一。和現在到處瀰漫著一股單車熱潮的盛況相比，那時候騎單車的人真的算是少得可憐。但也因為如此，騎車的感覺反而多了一些自我意識的實現。

了解單車社歷史的人應該也很清楚，這個學生社團能到今天依然屹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許多人的努力都為她作出了偉大的貢獻。為了慶祝二十週年的社慶，有熱心的老社員為大家舉辦了一個具有台大單車社特色的慶祝活動，也就是以往經典活動之一的「北海一周」。顧名思義，這個活動的主要目標便是要騎腳踏車繞一圈北海岸。這一段路說長不長、說短不短，總共也有一百公里出頭。為了重溫當年的舊夢，我也努力地把事情排開，報名了這場對我來說越來越難得參與的活動。與現在北海活動動轍一天半天拚完相比，這次的行程沿襲了過去的悠閒傳統(當然還有考慮到我們這些老頭子每下愈況的體力)，共計兩天一夜，還算得上是輕鬆的了。